长白笔砚

【巍澜】本性可移(一发完)

    *今天谁说话都不好使!!我就要爬这一回墙!!!

    *给朱一龙和白宇比心心(*σ´∀`)σ

    “夜色酒吧……”赵云澜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你不是说死者的几个舍友都是龙城大学拿着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吗?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还会泡吧?”
   
    “人不可貌相。”林静一脸震惊地摇摇头,“那个泡吧的算什么。赵处,瞧瞧这个!”
   
    他把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递过来,赵云澜扫了两眼后诧异地挑了挑眉,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
   
    看来这龙城大学学生的课余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全球通缉令上的黑客,嗯,挺酷的。”赵云澜点点头,“这个有点高难度啊,我们就先放一放吧。要是惹急了人家,保不齐连我们电脑里的小电影都要给黑掉。”
   
    他面上一副“好怕怕”的样子,随手把这个通缉黑客的资料往边上一扔,显然没打算把切入口放在这个黑客身上。
   
    “赵处,你的意思是……”郭长城小心翼翼地问。
   
    “小郭,”赵云澜利落地双手一撑从沙发上起身,拍拍他的肩笑得一脸和蔼,“你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弄得人模狗样一点,今天晚上哥哥带你去体验一把成年人的生活。”
   
    ……
   
    15号上午十点十分,龙城大学男生宿舍二单元顶楼发生一起密室杀人案,被害者系生物系大二男生。
   
    现场经过初步勘察后被特别调查处接手,检测到极强的黑能量波动痕迹,与死者同宿舍的剩下五个学生的资料很快被送到了特别调查处赵处长的手上。
   
    英明神武的赵处长此刻趴在龙城大学沈巍教授的办公室里蹭空调,下巴放在交叠的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桌对面认真备课的沈教授,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云澜,”沈巍停下笔,含笑和他对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赵云澜开玩笑似地朝他抛了个媚眼,“我没什么事啊,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你忙你的,别管我。”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好似浑然不觉自己这灼热的目光已经影响到了人家的正常工作。
   
    “你一直看着我,我会分心的。”沈巍摘下眼镜,无奈地捏了捏鼻梁。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赵云澜依旧趴着笑眯眯地仰视着他。
   
    沈巍一笑,没再接这幼稚的茬,转而道:“你是想找我问问出事的那个学生的事吧?”
   
    说到正事儿,赵云澜终于有了正形,他坐直了正色问道:“那个死者杨易,他从大一刚进来就跟着你了,关于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的家庭背景很普通,人际关系也很正常,在学校里成绩还算可以,人挺开朗的。”沈巍努力回想着。
   
    “还有呢?”
   
    “他跟同寝室的鲁卓一是好朋友,据说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他在学校里是围棋社的社长,工作认真负责。”
   
    “还有呢?”
   
    “没了。”沈巍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有~”赵云澜拖了个长音,歪着头对他挤眉弄眼。
   
    “啊?”沈巍一脸茫然。
   
    “怎么就没了呢,”赵云澜半个身子压在他的办公桌上,跟他凑了个脸对脸,“沈教授不关心关心学生的感情生活吗?”
   
    “我,我关心了。”沈巍的身体在他靠近的瞬间僵硬了一瞬,他仿佛要掩饰什么般推了推眼镜往后退了退。
   
    “啊?”赵云澜睁大了眼睛,诧异地一摊手。
   
    “我说了,他有个好朋友叫鲁卓一。他们初中就……”沈巍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刚说到一半就被赵云澜憋笑的样子打断了,他只好讪讪地停了下来。
   
    “哎呦我的黑老哥,你可太逗了,友情也算感情生活?”
   
    看赵云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沈巍皱了皱眉:“不算吗?”
   
    “算~怎么不算,你说算就算。”赵云澜佯装严肃地道。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赵云澜回头一看,就见郭长城扭捏地站在门口,小媳妇似地往里面张望:“……赵处。”
   
    赵云澜几乎瞬间就笑喷了,手指对着他上上下下比比划划:“噗,你穿成这样说要干嘛去啊?”
   
    郭长城不自然地拨了拨衣服上的亮片,扣了扣裤子上的破洞,弱弱地道:“您不是说要去酒吧吗?您还说……要带我体验一把,成年人的生活……”
   
    沈巍脸色微变,好在赵云澜没有看他,没发现他的异常。
   
    “我是带你撩妹去的,不是带你去耍猴的。”赵云澜受不了地捂眼,“快去把你这身杀马特给我换下来,这也太闪了,简直辣眼睛。”
   
    郭长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退出去换衣服了。
   
    赵云澜尴尬地对沈巍搓搓手:“那个,让你见笑了,他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今天可能吃错药了。”
   
    “你要去酒吧?”沈巍状似不经意地问。
   
    赵云澜无所谓地耸耸肩:“嗯,查案子嘛。”
   
    沈巍捏着笔身的手用力到泛白,手上青筋暴起,语气还是淡淡的:“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知道啦。”赵云澜轻轻应了一声,笑眯眯地起身跟他告辞。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沈巍手中金属管的笔瞬间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再无需隐藏的脸色也同时暗沉下来。
   
    门口有学生经过,都奇怪沈教授这空调温度未免打得也太低了,门关着都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门缝漏出来,让人浑身一哆嗦。
   
    ……
   
    赵云澜揽着已经换回正常着装的郭长城的肩,熟门熟路地从“夜色酒吧”门口走了进去。他出挑的相貌使他瞬间成了一个焦点,明里暗里有无数目光往他身上扫。
   
    他自然地往吧台的转椅上一坐,招手跟酒保要了一杯鸡尾酒,顿了顿,又给身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郭长城要了一杯果汁。
   
    “赵,赵处。”郭长城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四周衣着暴露火辣的女郎们,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虾米,“我们要怎么做?”
   
    赵云澜三言两语打发了第二个上来搭讪的女郎,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后在一个角落停住了,一点笑意从眼底晕染到眼角眉梢。
   
    “我们今天运气不错。”赵云澜站起来拍拍郭长城的肩,俯身凑到他耳边小声吩咐道,“一会儿我们摔杯为号,我一摔杯子,你就过来找借口把我带走,听到没?”
   
    郭长城用力地点点头。
   
    赵云澜笑着挑挑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把那杯鸡尾酒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含了一会儿,在郭长城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把剩下的酒水往自己身上一泼!
   
    解了两颗扣子露出清晰优美的锁骨,他收了收脸上的玩世不恭装出一副醉酒迷离的样子,端着空杯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往先前注意到的角落走。
   
    鲁卓一和几个朋友正喝得高兴,就见边上有个醉鬼路过,本来没怎么在意,那个醉得双眼迷蒙的男人却突然折回来了,凑近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鲁卓一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你干嘛?!”

    “我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赵云澜装作站不稳的样子,靠在边上的酒柜上醉醺醺地问。
   
    和鲁卓一同来的几个人瞬间哄笑起来:“鲁哥,他是不是想泡你?”
   
    鲁卓一脸色铁青,“刷”得一下站起来揪住他大开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滚远点!老子不是gay!”骂完一把把人推开,使得力气还不小。
   
    同坐的几个人显然也没意料到他的反应那么大,一时间面面相觑地沉默下来。
   
    后腰大力撞到酒柜上的赵云澜不用看都知道那里肯定青了,面上却没有愠色,盯着鲁卓一看了半响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说:“我说这么眼熟呢,你是杨易的朋友!”
   
    鲁卓一铁青的脸色在听到“杨易”两个字的时候慢慢变白了,他又上前揪赵云澜衣领:“你认识杨易?你是谁?!”
   
    “我跟龙城大学的沈教授特别熟,杨易是他的学生,所以也见过几面,谈不上认识。”赵云澜编瞎话的功力那是一等一的,几乎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听说他出了意外……唉,可惜了。”
   
    赵云澜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不似作伪。
   
    “那是他活该!!”鲁卓一下意识骂完才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恶狠狠地瞪了赵云澜一眼,松开他已经被自己抓得皱巴巴的领口,闷声回去喝酒。
   
    赵云澜心里暗暗吃惊,这哪里是好朋友,这个鲁卓一提起杨易的口气就像提起仇人一样。本来他就觉得杨易刚死,作为他的好朋友,鲁卓一被天天发现在酒吧鬼混实在不对劲。现在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耐人寻味啊……
   
    他想着今天的试探也差不多了,打算再说点什么就摔杯子让郭长城过来,于是看着发泄似地猛灌酒的鲁卓一鬼使神差地问:“我听说杨易一直有个喜欢的人……”
   
    随着“砰”地一声摔瓶响,一只碎了一半的酒瓶猝不及防地抵上赵云澜的咽喉,那锋利的边缘在他修长的颈脖上留下浅浅一道红痕。
   
    对于鲁卓一的突然暴起,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他满眼血丝地紧紧盯着赵云澜,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闭嘴,我不想再听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事!”
   
    “啪——”
   
    他手里的半截酒瓶一下子被人打飞,动作快得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处于盛怒之中的鲁卓一一时间也有点怔愣。
   
    赵云澜似有所感地往边上一看,映入眼帘就是沈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那双一贯的温和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让人一对上这样的目光就感觉腿软,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腾而起一直凉到头顶。
   
    他深深看了鲁卓一一眼,什么都没说,伸手拉着赵云澜转身就走。
   
    “哎呦!沈教授你轻点儿啊,手、手、手要断了!”赵云澜一阵咿呀怪叫。
   
    “痛死你算了!”沈巍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听他喊痛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是这么说,手下的力道还是放轻了不少。
   
    赵云澜嬉皮笑脸地说:“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沈巍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压抑的直线。
   
    上车后一直到开到家进了家门的路上,任赵云澜怎么逗他,他都是一言不发地默默放冷气。
   
    赵云澜知道扯皮没有用,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拿着医药箱走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马开始诚恳地道歉反省自己。
   
    “沈教授,我错了!”他一脸严肃。
   
    沈巍手下的动作一顿,脸色似乎缓和了些,终于开口说话了:“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沈巍没说话,但赵云澜多了解他啊,知道有门儿心下一喜,乘胜追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
   
    沈巍伸手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了上来,赵云澜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赵云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脖子上还被那个玻璃瓶碎片割过一道。
   
    “嘶——”酒精一沾上伤口他就疼得龇牙咧嘴。
   
    沈巍手足无措了一瞬,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还痛吗?”
   
    赵云澜嬉皮笑脸地硬撑:“没事儿,不疼。”
   
    沈巍皱了皱眉:“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
   
    “不必什么?”
   
    “……没什么。”
   
    “我知道,不用强撑嘛,我知道。”赵云澜等他处理好伤口,从沙发上支撑着坐起来,笑得没心没肺,“咱俩谁跟谁啊,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跟谁客气也不会跟你客气啊。”
   
    沈巍抿唇一笑,对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他终于有了笑模样,赵云澜心里一松。
   
    “好兄弟,我饿了。”他嘿嘿一笑,腆着脸拉沈巍衣角。
   
    沈巍静静和他对视了片刻,还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问:“想吃什么?”
   
    ……
   
    被赵处长遗忘在酒吧的郭长城因为忘带钱付账被扣下了,楚恕之接到他电话过来领人的时候就看到他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
   
    “赵处呢?”
   
    “让沈、沈教授带走了。”
   
    楚恕之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他们是好朋友,赵处脖子被划伤的时候沈教授可担心死了。”
   
    “你还太年轻。”楚恕之不可置否地一笑,转身就走。
   
    “楚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长城亦步亦趋地跟上,任他再怎么问,楚恕之都只有一句:“以后你会明白的。”
   
    ……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赵云澜看着特调处的众人,正经地说。
   
    “你哪次的猜测不大胆啦?”祝红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死者杨易很可能喜欢那个鲁卓一。”赵云澜双手五指交错着撑在下巴下,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其一,昨天我和小郭去酒吧试探他的时候,发现他是个深度恐同。根据沈教授提供的情报,这个鲁卓一以前还杨易是很好的朋友,能让这样两个朋友反目,甚至在杨易死后鲁卓一都还这么厌恶他的可能之一,就是杨易在死前和恐同的鲁卓一表过白。”
   
    “有道理,其二呢?”大庆赞同地点点头。
   
    “其二,今天早上我去研究从龙城大学带回来的那本杨易的笔记本,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虽然他很小心,为了避免留下证据给鲁卓一带来麻烦从来不在日记本里提他,但这恰恰是最大的破绽。鲁卓一算是他在这个寝室最好的朋友了,两人认识的时间也最长,他记录生活巨细的日记本按理说不该有鲁卓一的缺席。”
   
    “这我觉得其实也没必要吧,”也有记日记习惯的郭长城难得主动发表意见,“如果要避嫌,那注意一点措辞就行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写呢?鲁卓一在他的生活中占的比重那么大,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避而不谈哪还有日记记录生活的作用啊?”
   
    “会不会是关于鲁卓一的事,杨易有个专门的笔记本,以把他和其他人区别开来?”汪徵灵光一闪,和桑赞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就像我和桑赞,特调处拍集体照的时候我们总还要求两个人单独再拍一张一样。”
   
    赵云澜点了点头:“听着挺有道理的。林静!你带着设备和大庆走一趟吧,去看看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一本日记没找到。”
   
    等晚上赵云澜到沈巍那蹭饭的时候不经意跟他提了一嘴。
   
    “……于是我让大庆和林静去找,可他们找了一个下午,快把那宿舍翻个底掉了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把它拿走了?”
   
    沈巍的筷子停了一下,神色复杂:“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不存在这么一本日记吗?”
   
    “啊?”赵云澜夹着扇贝吸了一口,香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此话怎讲?”他学着沈巍以前那文绉绉的样子揶揄他。
   
    “如果是对他来说这样重要的人,他的一点一滴,与他度过的每分每秒,都是早已烙印在脑海中无法忘记的,何需借助日记来记住呢?”
   
    “话不是这么说,那那些特别恩爱的夫妻不也是要拍结婚照的吗?我还见过很宠爱孩子的父母收集着孩子从小到大所有的衣物和玩具。这只是留一个纪念而已,不一定代表自己就会忘记。”
   
    “这不是为了留纪念。”沈巍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底压抑着涌动的暗流。
   
    沈巍很少反驳他的话,这让赵云澜来了兴致:“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珍藏,珍藏每一个他,珍藏他的每一个瞬间。”

    赵云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盯着他看:“黑袍大人听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啊,你活了这么久,一定也珍藏过谁吧?”
   
    沈巍身形一滞,僵硬地连筷子都拿不好了,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赵云澜的表情,却见问出这种话的赵云澜没心没肺地重新大吃大喝起来,似乎方才只是随意提那么一嘴。
   
    沈巍心里猛地松了口气,一万年了,确实,在这一世和赵云澜猝不及防地碰面之前他一直是只是躲在暗处珍藏着他的每一世。他以为他秘密的珍藏也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却没想到赵云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吓得他差点以为他看出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么问?
   
    他看着吃得正开心的赵云澜一阵哑然,有些事情我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每次都是这样逼我。
   
    其实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做不成朋友罢了。不过区区一百年,这一世即使你躲开我,我也能等下一世再远远看你一眼。
   
    反正到时候春夏轮换,万物新替,你也将不再记得前尘往事,我也将远远注视着你,继续珍藏你的每一世,继续负重前行……
   
    赵云澜跟特调处的人宣布说不用找那本不存在的日记了之后,大家都是云里雾里,但赵云澜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事实证明,虽然每次赵云澜的猜想都是天马行空的,但最后都证明是对的。
   
    被抓捕归案的罪魁祸首是个能力很特殊的地星人,他能选择性地放大人内心的一个念头,直至它充斥着整个脑海支配着一切行动为止。
   
    也就是,创造执念。
   
    杨易被放大的念头就是对鲁卓一的爱。
   
    鲁卓一被放大的念头就是他对同性恋的恐惧。
   
    于是注定了悲剧的诞生。
   
    根本没有什么密室杀人,而是为了不给心爱的人造成困扰,杨易选择了自杀。
   
    结案后赵云澜就一直怪怪的,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他这一不对劲就不对劲了好几天,直到祝红走进他的办公室把门反锁之后,这才仿佛要有了个了结。
   
    “赵处,”祝红抱着手臂倒在椅子上,看着桌对面兀自沉思的男人,微微一笑,“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赵云澜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跟你赌沈巍。”
   
    赵云澜眸光一凝,正色看着她:“赌他?他有什么好赌的?”
   
    “我们这些手下都是追随了你多年的,但你一有什么事都去找人家沈教授一个外人商量,这让我们心里怎么平衡啊?”
   
    赵云澜不可置否地一挑眉。
   
    “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值得你这么信任。”祝红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他,“我们赌三天,这三天里你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时时刻刻找事情去麻烦他,如果他烦了,说明你看错了人,那就试着跟我交往。如果他没烦,我就……不再喜欢你。”她咬了咬牙,到底是说完了。
   
    赵云澜也没想到她会把这事摆到明面上讲,什么赌约,其实都是一个借口吧,只想给自己一个放手的理由而已。
   
    赵云澜当然不会说破,甚至他求之不得。不是他对祝红唯恐避之不及,而是深感亏欠,如果她自己愿意放下当然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
   
    所以赌约的内容其实不重要,反正赵云澜都是会答应的。
   
    他们之间的赌约也没有藏着掖着,很快特调处所有人都知道了,还纷纷出主意,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沈巍的课表特调处那是人手一份,大庆翻了翻很快有了主意,一脸坏笑地看着赵云澜:“现在是九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沈教授就要给大二的学生上第一节课了。赵处长,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随便你自由发挥,反正打满半个小时。”
   
    “那不是打扰他上课了吗?”赵云澜皱眉看着不怀好意的大庆。
   
    “按照赌约来,你要是不干,就收拾收拾三天后和祝红约会去吧。”大庆嘚嘚瑟瑟地晃了晃赵云澜和祝红签字画押的那一纸赌约。
   
    赵云澜硬着头皮拨通了沈巍办公室的座机,顶着一干人等八卦的视线干巴巴地聊了快十分钟。
   
    快到十点了,沈巍果然满含歉意地说:“我马上要去上课了,要不然等下课我再给你回电话?”
   
    赵云澜下意识就要说好,一抬眼就看到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大庆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半小时”。
   
    赵云澜恶狠狠地对他们挥了挥拳头,妈的一群小兔崽子!
   
    电话那边半响没得到他回复的沈巍疑惑地喊了他一声:“云澜?”
   
    “哦,哦,我在。那个……”赵云澜挠挠后脑勺,一张脸纠结在一起,完全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能不让沈巍去上课。
   
    大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晃了晃手里的赌约笑得贱兮兮。
   
    ……赵云澜真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头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沈巍,我想你了。”
   
    足足一分钟,电话线两边都是沉默。
   
    赵云澜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那个,不是,我……”赵云澜绞尽脑汁想解释一下,结果欲哭无泪地发现这种情况他似乎已经百口莫辩了。
   
    一阵刺耳的上课铃声透过电话传过来,沈巍轻轻的叹气声一并传了过来:“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已经上课了。你放心,我不挂电话。”
   
    “这你都猜得到?”赵云澜一脸诧异。
   
    “我猜不中事情的原委,但我了解你。能让你连‘想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于是他真的一直没挂,赵云澜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特调处的人还以为他认输了,凑过去一看却发现还在通话中!
   
    “这沈教授什么毛病?”大庆就纳闷了。
   
    郭长城小心地猜测道:“副处,我听说有一种强迫症,就是每次在网上聊天最后一句都得是自己发的,每次打电话都得对方先挂才肯结束。想来沈教授这样的精英学者也有类似的怪癖吧。”
   
    大庆盯着赵云澜放在桌上显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发了会儿呆,脑海中突然疾光般地闪过了什么,震惊又恍然地看着祝红。
   
    接受到他的视线,祝红神色如常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什么赌约,什么放手……原来连放手都是一个借口。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祝红看着单独把她拉出来又欲言又止急得抓耳挠腮的大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是想借这个赌约,让赵云澜看清自己的心意吗?你图什么呢?”大庆费解地看着她,“你不是喜欢赵云澜吗,干嘛给他俩当月老?”
   
    “前几天他一直很不对劲,你发现了吗?”
   
    “发现啦,那怎么了?他是人类,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的。”
   
    祝红一头黑线:“哪里是因为这种原因?我也是为情所困的人,我最知道他那样是因为什么。他认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困顿迷惘。我不能再看他这样下去,白白错过。总是不与我,也当另有良人,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他没有对我动心,他和沈巍认识不长,却已受他影响至如此地步。若我长眼睛,便知道不该再自取其辱了。”
   
    大庆难得有了千年老猫的感觉:“不必求者得不必求,不可得者求而不得。如此,你甘心吗?”
   
    “呵,不甘心,一辈子不会甘心。”
   
    大庆沉默了一下,看着祝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蛇族一旦坠入爱河智商也一样会掉线。难道你真的以为赵云澜那个家伙人精一样,会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祝红一愣,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说……”
   
    大庆嘿嘿一笑,溜溜达达地走了,远远地告诉她:“他们那层窗户纸要破不破、遮遮掩掩,不光你,我看着也是浑身难受,但他让我不要插手。因为终点迟早都会到达,路上的风景也要好好欣赏啊。”
   
    ……
   
    赵云澜对他们能想出这么多花样让他去骚扰沈巍心里也是服气的,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从一开始厚着脸皮满怀愧疚到后来的嬉皮笑脸面不改色他适应得也是真快。
   
    不过要论适应得快,谁能有沈巍适应地快?
   
    大半夜被人“咚咚”狂敲自家门从睡梦中吵醒,罪魁祸首挠着后脑勺、笑得阳光灿烂、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家钥匙忘带了要借宿一宿。
   
    好不容易把人安顿了想去睡,没一会儿又被人摇醒去厨房做宵夜,吃完宵夜天已经快蒙蒙亮了,结果这货说不睡了想到屋顶看日出……
   
    沈巍看了看双手在背后撑着地伸直长腿坐着的赵云澜,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抱膝坐下学着他仰望天空。
   
    一线温暖鲜艳的橙红在天边渐渐成形,像颜料沾在浸湿了的画纸边上,不徐不缓地渐渐染红了大半片天空,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瑰丽。
   
    “我好像明白地星人为什么不甘心蜗居地下了。”赵云澜感慨般地道。
   
    沈巍专注地看着他:“为什么?”
   
    “见过这么美的朝霞,又怎么愿意呆在永寂的暗夜里?”
   
    沈巍不可置否地道:“也不是每个地星人都想来地面的。”
   
    这回轮到赵云澜问为什么了。
   
    “因为地星有他们牵挂着的人和事。”
   
    “可是向往光明是人的本性。不管是地星人还是海星人,厌恶混乱和动荡,向往光明和和平,这是人的本性。”
   
    “本性难移,也不是不可移。”
   
    赵云澜一挑眉:“哦?”
   
    沈巍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看着他仰望晨曦的侧脸,勾起了唇角,眸光静谧而执着。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因为你在混乱里,所以我从未向往安定。
   
    因为你在黑暗里,所以我从未向往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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