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笔砚

【巍澜】赵云澜:我和昆仑君你选谁?

    *白月光和现任永远是千古难题,沈教授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啊嘿嘿嘿
   
   
    昆仑君瞥了一直跟在身后懵懵懂懂的小尾巴一眼,毫不客气地指使道:“你,下河给我抓条鱼来。”
   
    明明挥挥手就能从河里弄上来的东西,他偏要拿去为难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衣衫褴褛的少年一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了,眼前一亮,死命点了点头,“扑通”一下就往河里跳……
   
    昆仑君见他沉下去了,不禁喜上眉梢,撩起衣摆立马开溜!
   
    这几日真是被这小鬼缠怕了,也不知道他是哪来这么大本事,身为大荒山圣的昆仑君有心甩掉他都得等机会。
   
    没等他在林子里溜溜达达地走多久,身后的衣角突然被人扯住了,昆仑君心下一沉,僵硬地转过头……果然!
   
    那小鬼一手抓着、或者说插着滴滴答答正往下滴血的鱼,另一手固执地拽着他不松手,满脸的不开心:“你、不要我?”
   
    昆仑君无奈地摇摇头:“这哪里是要不要的问题?你我就不是一路人,你不该跟我呆在一起,应该去找你的同伴。”
   
    “它们丑,而且……脏。你好看,我跟着你。”小鬼王讨好地把手上的鱼递给他,笑得眉眼弯弯。
   
    昆仑被他这一笑弄得有点晃神,说真的,第一次见到这小孩他就很奇怪了,为什么那大不敬之地出来的邪祟会有这天生地养的一副好相貌。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在众神里都算出挑的了。
   
    “你要跟着我干什么呀?我成天游手好闲,四处走走玩玩,太漂泊了,你个小孩子家家哪儿禁得起这个?”
   
    昆仑习惯了一个人,虽然有女娲他们常跟他联系,但多数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呆着的,顶多再有个大庆,但身边跟一只猫和身边多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小鬼王显然被问住了,愣在原地,抓住他衣摆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渐渐收紧了。
   
    他自出生开始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有生存的本能一直驱使着他四处厮杀同族进食,直到遇到昆仑,他才有了第一件不是天性驱策而是自己想做的事——想抱抱他。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有了意识起就一直僵冷的心在遇到这个人的时候突然变得酸酸胀胀的,甚至给他一种这颗本来就是个摆设的心在跳动的错觉。
   
    “我可以。”小鬼王就听见自己这么说,认真得让昆仑都难以再嬉皮笑脸地对待。
   
    “我可以,跟你一起,干什么都好。”
   
    ……
   
    昆仑沉默了一下,坏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他把小孩儿辛辛苦苦抓来的鱼往边上一扔,然后拉着他纤瘦的手腕就朝山下跑,边跑边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人族有个市集里开了个盘口吗?我早想去玩了,但女娲一直不肯借人给我。”
   
    小鬼王听着一头雾水,但与他肌肤相连的手腕一阵火烧火燎地烫,让他只能看着身前人飘扬在风中的青丝怔怔出神。
   
    等他回过神来,四周已是一片人声鼎沸。
   
    他一惊,不好!这么多人,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进食的欲望的。
   
    昆仑放开了他的手腕,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顿时他内心所有躁动的欲念全都平静了下来。
   
    然后山圣大人收敛了一身神力,特别开心地往人堆里挤。
   
    小孩怕跟丢了,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等小鬼王钻出人群骤然受到一干吃瓜群众的注目礼,他颇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昆仑。
   
    “我的赌资来啦。”昆仑玩世不恭地一挑眉,对摊子后的老板道,“怎么样?够不够来一把的?我输了他就给你带走。”
   
    “第一次看到这么标志的货色,”老板眼珠子都快看直了,忙不迭地点头,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咱们怎么来?就最传统的吧?”
   
    昆仑却没理他,只是看着一脸平静的小鬼王好奇地问:“我都要把你卖了,你就不能有点小孩子该有的反应吗?我事先说明啊,赌博这种事情我是最不擅长的了,几乎把把赌把把输,要不是溜得快,要债的都要追到山上了。”
   
    小鬼王定定地看了他半响,突然扬起嘴角:“你输了,我就杀光他们。”
   
    因为刚会说话不久,他的声音显得格外质朴,最浑浊的黑色眼眸却透出了最清亮的光华。
   
    人群一片哗然,一个兽皮大汉乐不可支地拍拍同伴的肩膀:“哪里来一个口气这么大的小屁孩儿?”
   
    昆仑却一脸的感动:“那说好了,到时候就全靠你了。”
   
    老板看他俩在这儿旁若无人地讨论如何赖账,顿时不高兴了:“你还来不来?”
   
    “来,”昆仑笑眯眯地说,“玩最常规的。”
   
    老板点了点头,从摊子边上的陶泥瓮里摸出一把兽牙:“猜单双,你说这是单还是双?”
   
    “单!”昆仑信心满满。
   
    老板认真地开始数起来,一个单,二个双,三个单……
   
    小孩不解地看着昆仑,他看了一眼都知道是“双”,为什么昆仑偏要说单?
   
    昆仑感觉到他的疑惑,隐蔽地朝他眨了眨眼,心念一动用法术变走了一个兽牙。
   
    老板数完之后心下一惊,狐疑地看着他,昆仑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愿赌服输啊,你这买卖还要继续做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在这儿赖账多不好?”他懒洋洋地提醒。
   
    老板抓出一把贝壳币不情不愿地递给他。
   
    昆仑伸手接了,又道:“再来一把吗?下一把赢了的话我不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老板警惕地说。
   
    “前些天我看见你绑了人家家一个小女孩来抵债?我这儿正缺个扫使的,不然你把她抵给我?”
   
    “那是老子留着做媳妇儿的,你才赢了一把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老板不屑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股气。
   
    “不行我们就再来,赌到你心甘情愿把人输给我为止,怎么样?”昆仑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他伸手摸了把一直乖乖待在他身边的小鬼王白嫩嫩的脸颊,“再说了,我这个也是留着做媳妇儿的,跟你赌你不亏啊。”
   
    小孩儿瞬间从脖颈红到耳根,仰头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炽热,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
   
    老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往瓮里伸手抓出一把兽牙:“猜吧。”
   
    昆仑似笑非笑地看了老板一眼:“单。”
   
    老板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兽牙在摊子上铺开,一枚一枚数了起来。
   
    “……单、双、单!怎么会这样?”老板难掩一脸的惊愕。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明明算好了个数,取出来的数量却总是不对呢?”
   
    老板恼羞成怒地道:“你瞎说什么?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天地良心,大家可都看着呢,我离你那摊子至少有一米远,怎么动手脚啊?”昆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这下围观的人也算是看明白了,是这老板玩阴的不知道为什么却翻船了。
   
    “怪不得我跟你赌把把都不会赢。”人群中一个干瘦汉子愤愤然的啐了他一口。
   
    “怎么样?把人交出来吗?”昆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眼看边上的人群情激奋,处在视线中心的老板惶惶然地低下了头算是认栽了,从摊子上起身,没一会儿牵了个小女孩回来。
   
    昆仑好笑地拍拍一脸敌意地瞪着那个小女孩的小鬼王,对那垂头丧气的老板说:“我不要她,你把她送回家去。”
   
    说完就抓着小孩儿的手腕扬长而去。
   
    “你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小鬼王乖乖被他拉着走,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那人类不是好东西,一掌拍死就是了,何必浪费时间陪他周旋?
   
    “你是有思想的真正的生命,不是幽畜,得学会用脑子来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靠蛮力和杀戮。”昆仑君侧身俯视着他,低垂的眉眼如画。
   
    小鬼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看他这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昆仑乐不可支,伸手在他脸颊上戳开一个笑容:“小孩子就应该干点小孩子该干的事,没事装什么深沉?”
   
    “小孩子……该干的事?”小鬼王愣了。
   
    昆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四下看看眼前一亮,拉着他走向一个糖人铺子:“照他样子捏一个。”
   
    “好嘞!”摊主快手快脚地拿竹签挑了一团煨在瓦罐里的糖浆,趁着热度拿竹片戳戳按按,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鬼王就出现了。
   
    昆仑把刚刚从赌博老板那赢回来的一把贝壳币全给了糖人摊主,接过糖人趁着热度一口把头咬掉了,温暖的甜味在唇齿之间化开让他笑眯了眼。
   
    他看着一边小鬼王呆愣愣的视线,几乎能猜到这小孩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你为什么要吃我啊?
   
    他看着好笑,把剩下的糖人往他嘴里一塞:“甜不甜?”
   
    小鬼王点点头。
   
    “走吧,下次有空再买给你吃。”昆仑摸了摸他的头,“我不能在人族久留,再久就要扯下因果了,到时候什么麻烦事都要找上门来,我们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喽。”
   
    也许“我们”两个字听着实在舒心,小孩觉得嘴里的糖怎么就这么甜呢。
   
    昆仑带着他访遍了名山大川,亦师亦友地影响着他,让他渐渐变得越来越像个人,而不是一味被本性支配的幽畜。
   
    他虽然不屑于与那些东西为伍,但仍时常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然后昆仑就会一遍一遍地哄他:我看上的人能跟那些东西一样吗?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昆仑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所有所谓的小孩子该干的事昆仑都带他做了一遍,甚至比他还乐在其中。
   
    直到大封破了,天地间一切风云倒转的时候。其实后来他对那段记忆一直感到茫然:明明他跟着昆仑,一切都好好的,他以为会那样就到地老天荒的时候为什么一下子全都不一样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在天道面前自己是多么地渺小,多么无力,甚至在这人吻了他额头告别的时候都没法拉住他。
   
    “……留下?”小鬼王懵懂地带着哭腔求他,双手扯住他的一摆,一如当初说要跟着他一样紧紧地拽着。
   
    可昆仑没法再对他妥协了。
   
    “可惜看不到小美人长成大美人了……”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在的时候可别自甘堕落,不然你怎么对得起我花在你身上的这么多心思?”
   
    他这话一点都不夸张,是要多少心思才能把一个鬼王养得这样一尘不染。
   
    他残忍地把一切留给了这个一直依恋着他的小孩,他的筋骨、魂火,还有漫长岁月下来唯一的一点真心。
   
    总是留下的人比离开的更痛苦,如果知道这小孩在他离开之后的一万年里过得都是怎样的日子,他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这个答案昆仑君已经无法给出了,但赵云澜可以。
   
    他虽然明白昆仑君就是他的前身,但每次看到沈巍提起昆仑时一脸的失神,还是会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昆仑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赵云澜叼着棒棒糖凑到沙发一侧正认真看教案的沈巍身边,难道正经地问。
   
    沈巍不明白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一时怔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男人啊。”赵云澜捂着心口和他拉开了距离,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你说过要等我长大,我就乖乖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你说过要留着我做媳妇,跟我过安生的日子,我就学着怎么照顾你。你让我不能自甘堕落,我就一直替你守着这天下。”
   
    沈巍凝视着他,其间汹涌的感情几乎能把人溺毙:“我是喜欢昆仑,当年一看见就喜欢。我会和你一直过安生的日子,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能因为你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身份就说话不算数了。那我长久以来一直信守承诺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你说是吗?云澜?”
   
    他这声“云澜”叫得温柔又缱绻,听得赵云澜骨头都酥了。
   
    “看来我当初走了也是个好事,你要是再一直跟着我只能长成一个小流氓,哪有现在这样知书达理一身书卷气的沈教授呢?”赵云澜感慨道,“你问公不公平……咱家不公平的事还少吗?活儿都是你干,福都是我享。其实一万年前我说想过安生的日子真只是随口说说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整天东跑西跑的一个劳碌命吗?”
   
    沈巍轻笑了一声,知道赵云澜是想明白了。
   
    “不过想你当媳妇儿可不是随口说说的,”赵云澜突然正经起来,认真地冲他一挑眉,“毕竟那么乖那么好看一个小孩儿天天跟着你,说不动心怎么可能?”
   
    “你当年也对我动心了?!”沈巍猛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似乎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情感。
   
    “你看你看,”赵云澜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你还是更喜欢昆仑不是?我天天在你旁边一口一个喜欢,你现在脸都很少红了,但一听说昆仑喜欢你立马就激动成这样,这合适吗?”
   
    沈巍立马放开他,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主动倒贴、上赶着追人,在你心里反而没什么分量了。”赵云澜唉声叹气。
   
    沈巍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解释,但一时语塞,见一向意气风发的赵云澜这副模样心疼地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赵云澜突然反身把他压到身下,身上一阵光华流转,光芒如流水一般褪去后已经是青衣长发的昆仑君模样。
   
    熟悉的眉眼,记忆中甘冽的高山冰雪气味,带着神性的眸中清晰倒影出沈巍惊愕的脸。
   
    良久,他才勉强找回了声音:“昆、昆仑?”
   
    “好久不见。”昆仑君微微俯下身和他额头相贴,“我的小美人果然长成大美人了。”
   
    沈巍颤抖着手死死把他压进怀里,已然是红了眼眶:“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丢下我?!”
   
    他这一声声质问让昆仑无所适从地眨了眨眼睛,轻手轻脚地给他擦了擦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乖啦,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问你,你是喜欢赵云澜还是喜欢我?”昆仑长长的发丝落在他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小鬼王在昆仑面前永远是那个小心翼翼就怕怕做错事、一点也不敢欺瞒他的小孩,当然会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喜欢赵云澜。”
   
    “哦?为什么?”昆仑君也不气恼,反而饶有兴味地歪了歪头。
   
    “因为你希望我喜欢赵云澜。”小鬼王、不,现在已经是沈巍了,他深深地凝视着昆仑君离得极近的容颜,已经太久不见,入迷地快痴了,“虽然我一直不觉得你们是两个人,云澜身上与其说有你的影子,不如说赵云澜和一万年前根本没有差别,只是别人发现不了,只有我就能看出来。”
   
    “那为什么赵云澜问你的时候你就不说,我问的时候你就这么尽心尽力地解释?”昆仑君漫不经心地伸手摸他的脸,手法一如万年前一样带着点爱怜和安慰,“你果然还是更喜欢我这副样子的吧?”
   
    “不,”沈巍哑然,“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只是你这样我不敢瞒你,而赵云澜……”
   
    沈巍顿了一下,笑道:“你总是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斤斤计较,但我太喜欢你对我斤斤计较了,因为那代表你把我放在心上。
   
    我一直不告诉你这样,就是喜欢你跟我闹,这样你的注意力就永远在我身上,没有什么特调处,也没有那么多人需要你去操心……”
   
    他就像万年前那些,所有心事都可以毫不保留,都可以对眼前这个人和盘托出,就像雏鸟永远信任第一眼见到的人一样。
   
    “你啊,我还以为你终于长大了,原来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昆仑君失笑,“可是你让我吃这莫名其妙的醋这笔账这么算?你不心疼赵云澜我可心疼了,我想这些事想得头疼了好几天,那叫一个可怜啊。”
   
    沈巍顿时脸色变了,讷讷地说:“对不起,怪我……”
   
    看着他又陷入自我厌弃中,昆仑君几乎都要叹息了,他用食指挑起沈巍弧度好看的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既然知道错了,那么为了让我安心,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沈巍迷茫地问。
   
    “我一直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为昆仑丢下你走了所以你念念不忘。”仙风道骨的昆仑君扯开他的衣领,不顾他红到能滴血的脸在他锁骨上轻轻啃了一口,“所以我让你上一次,以后就忘了我好好跟赵云澜过日子吧,嗯?”
   
    “既然你说会吃醋,我又怎么能……等你回过味来又要别扭了。”沈巍勉强维持着理智,不让自己死死锁在心底的兽性支配身体,把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盼了一万年、等了一万年、想了一万年的人拆吃入腹。
   
    “真的不要?”昆仑君轻轻在他耳边呼出一股热气,把他整个耳朵都烫红了。
   
    沈巍一直苦苦压抑着内心残暴的欲念,忍得手上青筋暴起,可奈何有人一点不领情,所有努力随着那尾音轻轻上扬的一句问话而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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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不能再继续了,大家自己脑补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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